昨夜,照例,我又等到回來、熄燈、進房門,我才終於可以安心地睡去。
但,即使如此,明明一整天沒有什麼睡的人,還是睡不著。
聽著窗外,時而疾行的車輛聲、遠方傳來的救護?消防?車聲、猛烈的煞車聲....夜好長,而我還醒著。
之前跟我一樣無法安穩睡去的巨犬,在上述程序完成後,已經快樂的佔據我床的一角,呈現ㄇ字型的靜止狀態。
相較於牠的主人,還不安分地試圖從牠身上竊取平靜的因子與氣息。
不動的巨犬就這樣陪著不知何時睡去的主人;眼睛睜睜閉閉的無言抗議主人的亂動。
即便是凌晨,樓下中庭依然不時傳來此起彼落的聲音。
有剛剛回家的關門聲、有小孩數人的嘻鬧聲、有站在陽台講手機的說話聲、
有疑似喝醉人的呢喃聲;還有昨天沒有出現,但也偶而出現的夫妻吵架聲。
甚至,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聲,讓我知道,現在除了工作人之外,
外面的世界還有很多沒有回家的人;還有很多跟我一樣醒著的人。
他們的家人也在家中靜靜地等待著嗎?
等待著不知何時會響起的電話聲;等待著不知何時聽到的進門聲;等待著一切騷動平息之後的正常?
等待跟祈禱,是我從懂事到現在一直反覆的事。有一天全部都會消失的,我告訴自己。
當巨犬有天離我而去,那溫柔守護的眼眸、那龐大卻溫暖的依靠也將消失,又是我一人獨自的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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